【哨向】【胜出】不朽 18
※德意志军人哨兵咔X日籍平民向导久，有私设。【已打《不朽》的tag， 想屏蔽的或者是想看归档的可以利用这个tag】
※架空战争背景。
※有角色死亡。
※无个性社会。
※披着战争皮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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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太过震惊，爆豪胜己反而迅速平静下来，细密的汗水顺着完美的下颌线滑落至锁骨，他的眉头紧锁，问：“你是说，我忘掉了某些最重要的部分？”
绿谷出久摇摇头，人的自我修复功能确实有可能会把连贯记忆的其中一段剔除。“不，不管怎么说没有任何的理由会使你忘记一个场景里另外一个事物吧。与其怀疑失忆，倒不如怀疑记忆出错。”他也知道这对于爆豪胜己来说是一个比较异想天开的展开，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还容易想到，但对于这个夜夜被过去折磨着的人来说，跳出原有的思维定势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小胜，还记得那个我们在死亡记录上看到的名字吗？”
爆豪胜己点了点头。
“之前就有说过，为什么小胜的妈妈没有改姓呢，为什么墓碑上什么注释都没有？如果说不让小胜继承父亲的姓氏还有保护你的意思，已经到了遥远的大洋彼岸，为什么还要隐姓埋名？”绿谷出久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小胜，你真的一点点对于你父亲的记忆都没有吗？即使是他死后的尸体也可以。”
爆豪胜己的手又扶在了脑袋上，努力回忆着，半响后很确定的回答：“没有，尸体也没有见到过，他跟我说的是父亲的尸体烧得厉害，尸骨无存。”
绿谷出久一针见血，“这是不可能的吧，燃烧的这么厉害的房子，怎么会有一具只是看不清面目的尸体和烧成灰烬的尸体一同存在吧？而且就算是在焚烧炉里淋上柴油的火化的尸体烧上一个小时，也必定会留下碎骨，尸骨无存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情况，除非他夸大其词。”更何况孩子对于烟雾的抵抗力更弱，假如情况真这么危急，当时年仅八岁的爆豪胜己绝无生还的可能性。
爆豪胜己头痛欲裂，他捕捉到了绿谷出久想要传达给他的意思，却因为这个和以往接触到的认知都完全不同的关系，脑袋像被各式各样的杂物蛮横的塞进来，涨得发痛。“你是说，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存在，是我的记忆擅自出了问题？”他迅速的否认：“不可能，如果是我小时候因为恐慌而自己编写的记忆，不可能这么真实，我也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我甚至——一想起来就会恶心想吐。”
青年抿了抿嘴，略有些忧愁，“我也不能确定我想的是不是真的，疑点还有太多。”他抬起眼来，扑闪的如同蝴蝶一样的睫毛将坚毅的目光带进了男人的心里，“我们需要调查。”
“怎么调查？老狐狸不可能会告诉我的。”
“首先，如果真如同他们所说，2019年杜塞尔多夫如果真发生了这么大规模的火灾，虽然是暗杀，但是在别人的眼里是火灾造成的两死一伤，里面甚至有帝国的军人，新闻不可能没有报道吧。”
“先从报纸开始找起吧，我们去国立图书馆，那个时候日本和德国还没有交战，德国的新闻肯定也有收录很多。”
“为了以防万一，静冈本地关于夫妻死于意外和AFO的相关报道也要记得留意。”
他们在大半夜从静冈赶到了东京，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依靠脚程，爆豪胜己则根本就是拿百米的速度在跑马拉松，到最后甚至还强行把已经失去力气的绿谷出久扛起来跑，后者在其背上感受到温热干燥的风不断吹拂过喉咙以及胃部传来的打击感后忍不住吐了出来，爆豪胜己才将他放下。跑到静冈和东京的交界处，才发现有租赁自行车的店，里面的店员不知去向，爆豪胜己在桌上拍了两百马克，用蛮力将锁打开，几乎是强盗般的拿走了两辆自行车。绿谷出久极为抱歉，但实属情况紧急别无他法，只好又在爆豪胜己放的钱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千日元，暗自祈祷希望不要被怪罪。
日本国会图书馆，是一个为国会提供服务的国家级图书馆，即，有关于其他国家的资料都或多或少有收录。或许没有做到尽善尽美的程度，但在日本如果国会图书馆都不一定能够找到他们想要的，那短期之内有关的线索也不可能找到了。
当他们赶到图书馆的时候，已经入夜，在所有人的选择尽量闭门不出的不安定社会中，甚至路灯也不再亮起，仅靠漆黑天穹中星星点点的光和皎洁的明月进行照明，这个日本最大的图书馆甚至在还未到十点就已经关闭，绿谷出久有些无奈，正想劝爆豪胜己和自己在旁边的旅馆上住一晚上，却见身边之人飞快的翻上了对他来说形同虚设的高墙，立在上面朝他伸出了手，不耐的催促他快一点。
他只能暗叹一声，心道果然是这个结局后，认命的抓住了爆豪胜己的手被他拉上来。
爆豪胜己倒是利落的跳下来了，他却站在高约2.5m的墙体上看着下方凹凸不平的地面，不禁开始幻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人跳楼的死状，由衷的害怕起来，他讪笑道：“小、小胜，你先过去吧，我慢慢爬下来……”
男人诧异的“哈”了一声，皱着眉头不悦道：“废久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快跳啊！”
绿谷出久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我有点恐高……”是真的恐高，只要站在高处就会情不自禁的幻想失重的感觉。
短暂的沉默之后，爆豪胜己难以置信的吼道：“你开什么玩笑啊，之前在柏林翻墙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不……那是因为当时还惦记着在你面前逞强，况且2m和2.5m虽然只差了五十公分，但给恐高的人造成的心理阴影简直是一个质与量的转变。绿谷出久腹诽道，但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把这段话当着爆豪胜己的面讲出来，只是一个劲的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爆豪胜己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冲他张开了双臂，“喂，快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红色的眼眸在夜空中闪闪发光，像是红宝石般璀璨明亮，目光认真而坚定。他心知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便眼一闭心一横的就坠了下来——然后就落入一个宽厚的臂膀之中。
他虽然不重，但毕竟也是个成年男子，何况凹凸不平的地面下盘容易不稳，爆豪胜己的身体仅是微微向下一沉，随即站定把他放下，横了他一眼，“真没用。”然后就抓着他的手开始奔跑。
门虽然都被牢牢锁住，似与空间焊在一起一般纹丝不动，但爆豪胜己并不为所动，几下拳打脚踢后门锁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掉在了地上，门吱呀地被打开了。爆豪胜己甚至还用这种根本算不上方法的方法如法炮制打开了保安室的门，从中取出了火折与提灯，毕竟在黑暗中找寻资料着实有些难度。
绿谷出久只能泪流满面的祈祷第二天工作的保安能够看到桌上放着的一叠钱，千万别将他们的行为定义为强盗。
他们在摆放的错综复杂的书架中找到了有关于德国的报纸存放地，因为提灯只有一盏，又担心与书架空隙的墙上挂着的用来驱虫的连翘接触而引起火事，爆豪胜己就将其挂在了高处书架上的钉子上，依靠黑暗中仅有的一丝光亮，两个人分头寻找着线索。
避免爆豪胜己的记忆仍有差错的可能性，2011年~爆豪胜己有了记忆的2019年都必须要好好盘查一遍，重点在18~19年，爆豪胜己的意思是着重看他八岁的那年就可以了，但绿谷出久强烈要求要从之前那一年就开始注意。这是一个相当大的工程，他们两个都沉默的不发一言，一时间寂静昏暗的图书馆内只有纸张快速翻动的响声。
最早的那几年绿谷出久都是匆匆翻过去的，只看标题就确定若讲述的内容，多是一些他并不怎么熟悉的领导人和无关紧要的事情频繁出现的时候，那时还尚处于和平年代，报纸上面有关于娱乐的新闻也不少，并不像现在这么剑拔弩张。随着时间的推移，AFO这个人的名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13年，AFO加入德国工人党，为其注入新的血液。”
“15年成为工人党领袖。”
“17年因暗杀不同政党的重要人物失败遭到通缉，举家逃亡日本。”
在耳熟能详的履历中，发现了从来没有见过的情报，绿谷出久不由得加快了速度。逃亡日本这个消息他在之前通过各方各面了解AFO的时候并没有得知，也许是其封锁了消息也说不定，在信息传递渠道匮乏的如今，身居高位的人刻意的想要隐瞒也是完全可能实现的事情，但当时的报纸说不定还有所记录。
果不其然——
“18年被国内势力接回，妻子因打击而患上了阿尔茨海默氏痴呆，他因此痛苦不堪。”
这就是他在这几年的政治新闻内找到的与AFO有关而他觉得比较重要的情报，“小胜。”绿谷出久轻轻呼唤了爆豪胜己的名字，看到对方探究的目光后，将自己找到的那几处放到他面前指出来给他看，“小胜知道AFO曾经来过日本吗？”
爆豪胜己一目十行的看完后露出了有些诧异的表情，他果断的摇了摇头，“没有，他从来没有与人提起过这一段往事。倒不如说，他非常讨厌日本这个国家。”所以才会因其收养自己而格外的感动，即使嘴上不说，爆豪胜己也对这个男人的行为从内心由衷的感激。
可是……
“他的妻子的事情你也不知道吗？”
“知道一点，也不是很清楚。精神状态很差的一个女性向导，攻击性也很强，有点痴呆。所以见到的机会很少，被保护起来了，是因为政敌追杀和折磨变成这样的，我倒真的不清楚。”仅有的记忆就是那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和拿起什么就会砸什么的特性，所以之后偶尔再见时，就发现她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靠着营养针镇定剂苟延残喘。afo总是对她有着无限的容忍，起码在他看来，即使已经绑定的向导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也没有另寻新欢，对于完全利己主义者的afo来说，她的存在大概是爱情和亲情的结合吧。
爆豪胜己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文献，“我也找到了——关于那场火灾。”爆豪胜己翻得极快，日本报纸里并没有关于夫妻双人意外或者恶性事件死亡的消息，他便只在德国旧报纸中的社会板块中寻找有关于火灾和杜塞尔多夫相关的字眼，但是翻完一轮之后并没有找到。他在思索之下，搬来了杜塞尔多夫当地17年~18年的新闻，终于在某一日的报纸中极小的版面中找到了关于他记忆中的讲述。
绿谷出久凑过去看。
【2018年3月4日，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的首府杜塞尔多夫，宫廷花园处的一所民用住宅于23点09分发生火灾，火势凶猛，经全力扑救，于0点21分火被扑灭。造成一人死亡，死者为民主党成员。】
爆豪胜己把报纸攥在手指里捏紧，冷笑道：“他骗了我。”不光时间对不上，连两死一伤的信息也合不上。毫无疑问，AFO即使不是骗了爆豪胜己，也是在这方面有着近乎于欺骗的隐瞒。
真相悬而未决时会让人担忧受怕，但当其血淋淋的真面目被戳破伪装毫无掩饰的暴露出其狰狞而张牙舞爪的姿态时，反而会激起人们的逆反之心，因为没有什么会比这个更糟了——有什么还能比被最亲近的人欺骗近13年更加令人愤怒吗？这个人还可能与自己的至亲之人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爆豪胜己咬碎银牙，“我的记忆毫无疑问是出了问题，但我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想来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方式。
绿谷出久松了口气后又提心吊胆起来，爆豪胜己现在的情绪无疑的非常不正常，他愤怒到了一个顶点之后竟然奇妙的冷静下来了，这比单纯的暴怒更让他胆颤心惊。绿谷出久踮起脚尖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将自己的脑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只是这样抱着，一句话也不说。
爆豪胜己的身子一僵，却没有推开他，垂在两侧紧握的双手缓缓的松开抬上放在了他的背上，这是一个毫无异议的标准的拥抱。绿谷出久能感受到男人的战栗逐渐停止，别扭的回应的双手逐渐开始收紧用力，他开始感觉到疼了，这个拥抱紧的发疼，但是他一言不发，只是选择了同样用力的回抱过去，就像是要把两人揉碎了融进彼此的身体般。
爆豪胜己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他的耳畔钻入，一直钻到他小小的心房中，“我一定要把整件事情搞个清楚，如果是他对不起我，我要叫他碎尸万段。”
之后的很多个担心着他的去向的夜，绿谷出久都会将这句话颠来倒去的想，他觉得这句话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绝望意味，他本应该劝阻。但当时他所有理智发出的声音就宛如收音机按下了旋钮一般寂静，只剩下了他本能的想与他并肩作战的强烈意愿。
“好。”
天色实在有些晚了，他们两个人的体力也随着这一天心情的起起伏伏而剧烈消耗，在绿谷出久的提议下，爆豪胜己总算答应了在附近的旅馆将就着对付一晚，明日再想其他的办法。
根据之前的线索和情报，几乎可以断定爆豪胜己就是之前看到的爆豪胜的孩子，深邃的眼眶和立体的五官完全是造物者的恩赐而非什么人种优势。说来可笑，被纳粹们评判为本世纪最有祖先风范的上校竟然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日本人，也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这些，会不会瞠目结舌的选择把过去说出这种溢美之辞的自己掐死以不坠帝国之威名？
绿谷出久有些恶意的想着，他温和的劝爆豪胜己好好休息，明日再去静冈负责人口登记的区役所调查一下当年的出生情报，大概就可以百分百做到万无一失了。
爆豪胜己看着窗外，闷闷的应了声。他倚在窗边，月光透过他的睫毛在他英俊的脸庞上洒下银粉，光源对比下格外清晰的影子被无限拉长延伸。绿谷出久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得感到了一丝落寞，强颜欢笑道：“小胜，快洗澡啦，再晚就没有热水啦！”
“废久。”
男人忽得出声了，他犹豫着说：“如果我不是我，甚至，根本就不存在……”
绿谷出久几乎是在他一张口的那瞬间就明白了他所想表达的意思，鼻子一酸，喉咙里也反上这种要人命的酸楚来。青年从他的身后紧紧环抱住他，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背上，“无论发生了什么，小胜就是小胜。”
“即使你不是你了，你也可以因我而存在。”
爆豪胜己有些惊讶的转过头来看着眼睛里已经一片水雾的绿谷出久，竟一下子忍不住喷笑了出来，又马上板着张脸，“白痴，肉麻死了，恶心！”在青年“诶怎么这样”的抱怨下又回过了头，只是这次他的目光不再注目虚无缥缈的月，而是看着沐浴在月光下青年环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将自己的也叠了上去。
TBC